143这其实应该是个短篇吧……
- 02 -
工兵在山坳中留下了一个营地，营地只是用沙袋草草围起来，并没有任何防卫构造，此外在远离营地的山头上还设立了两个临时观察站，看起来设立据点的人并没有任何长期规划。无论条件多糟糕，Steve和他的兵们既然接到了调令，就必须尽责驻守这块要地。早上六点半，吃过简单的早饭后，Steve把三个班的班长召集在一起开会，讨论接下来一个月的防卫和部署事宜。他坐在房间正中，制服穿得整整齐齐，低头看着手上的地图，他的副手上士Sam Wilson嚼着一根芝士棒和Bucky窃窃私语，不知道Sam说了什么，逗得Bucky笑出了声，整个上身都在摇晃。Steve踢了踢他的靴子：“严肃点，我们还开在开会呢。”
Sam和Bucky互换了个鬼脸，另外两个班的班长坐在Steve另一边，各自看着手里的地图不出声。Steve指了指身后的窗：“Barnes中士，你的兵要分两队，到外面的临时观察站待命。Wilson，你和我一起轮流在各个网点巡逻，Jones上士，”Steve转向一班班长，“你的班留在基地，二班也留在基地，补给、后勤交接还有村庄巡逻都交给二班。”
Jones和二班班长Dugan都点了点头，这基地地方简陋狭小，他们都是有常年海外驻守经验的人，这点任务实在不算什么。Bucky伸了个懒腰，“我们班中午前就出发。”
Steve点点头，“Wilson和Barnes留下来，其他两位去照顾你们的士兵吧，这就散会。”
Bucky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，转头看Steve还对着地图皱眉毛，忍不住问：“你想什么呢，任务不是挺简单的吗？”
“还记得昨天你抱怨过这鬼地方的地形吗，”Steve指了指地图，他们的营地设在这片山地的最谷底，Sam凑过来，一只手搭上Steve的肩膀，他在说正事的时候也总是带着嘻哈腔：“不知道工兵在想什么鬼，要是有敌人从山对边偷袭，我们简直连逃的地方都没有。”
“所以你的班必须加倍小心，”Steve同意Sam，对Bucky严肃地说，“你比Jones和Dugan经验都多些，派你去第一防线我比较放心。”
Bucky不再嬉笑，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：“明白，我会让我的兵加倍小心的。”
“确保他们都带上无线通讯，保持线路二十四小时通畅。”Steve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忧虑，Sam看了看他们两个，忽然开口：“我去找Jones和Dugan，你们继续。”
Steve在调来这支排之前就认识Sam，他们之前一起在意大利服役过，算是不错的朋友，整个排也只有Sam知道他和Bucky之间的关系。Sam突然离开，房间里只剩下Steve和Bucky，Bucky反而觉得有些尴尬，他抓抓头发，颈间的链子弄得他发痒，他想伸手去抓，Steve按住了他的手：“别，这地方没有医疗支援，别搞出感染来。”
他的手按着Bucky的，指尖若有似无地碰触Bucky颈后被阳光和金属弄得发痒的皮肤，让Bucky觉得心里都痒起来了。他忽然明白Sam干嘛要跑出去了：他的班就要搬出营地去山头那两处据点常驻，接下来可要有好一阵子见不到Steve了。尽管他们依旧近在咫尺，却什么都做不了，不能像一般的恋人那样亲吻拥抱，甚至连拉拉手都是一种奢侈。Steve仿佛看出了Bucky的窘迫，抽回了自己的手，从长裤侧袋里摸出一管药膏：“过来，把外套脱了。”
Bucky的皮肤很敏感，三不五时就要被狗牌链子弄得过敏，来了阿富汗以后状况就更糟糕了，Steve身上常备着一小管药膏，主要都用在了Bucky身上。Bucky红着脸脱掉了外套，在Steve身前坐下来，Steve挤出一点药膏抹到他颈后发红的皮肤上，用手指轻轻揉搓，把药膏化开。Bucky的皮肤很暖和，Steve的指尖陷进他颈后柔软的深色碎发之间，他忽然笑了。Bucky回头瞪他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“你记不记得我那次作业……”Steve还没说完，Bucky的脸红得更厉害了。那时候Steve还在读大学，Bucky刚从新兵训练营毕业，Steve要交速写课的作业，当时Bucky自告奋勇要给Steve当模特，还很得意地在Steve面前炫耀自己经过十四周训练变得紧致漂亮的身体。Steve笑着摸Bucky的脖子，手指顺势还捏了捏他的耳垂——他们那次“速写”变成了“局部特写”，最后以在Steve小公寓的地板上滚成一团告终，那是他们第一次做爱，从那往后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次，每次Steve提到这事儿Bucky都要脸红。他倒也不是觉得不好意思，这么多年过来他在Steve面前习惯了毫无掩饰、完全不会觉得害羞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每次想起那件事Bucky就没办法控制自己，现在在这个糟糕的时间地点，Steve又提起这回事儿，Bucky转过头对他挥了挥拳头：“嘿，你再提这件事，就算回国了你也得继续和你的右手约会了。”
Steve笑出了声，把手指上最后一点药膏全涂到Bucky脖子上：“好了，带你的小伙子们去驻点吧。”
Bucky穿上衣服，趁Steve收拾地图没留神的档口一把抓住他的领子，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，这才跑出了临时办公室。
两处临时据点距离基地大概两百多码，分别设立在东西两边的山口上，说是据点，实际上不过是用沙袋草草围起来的两座活动房，似乎有一阵子没有人住了，屋子里散发着古怪的味道。Bucky让第二小组去了东边的据点，自己带着第一小组简略地打扫了一下西边的房屋，四个人忙着架设武器、搬运睡袋，过了正午才算忙完。Bucky留下三个小伙子休息，自己去东边据点检查，那边只有三个人，早就收拾完了，都坐在窗边吃简餐。这些小伙子们跟了Bucky大半年，已经被他带熟练了，不用他多操心也能把事情办得很妥当。Bucky满意地看着窗边那两架保养得当的M240B，抓起了领子边挂着的无线电：“Cap？”
“嗯？”Steve的声音有些模糊，Bucky看了眼屋子里埋头吃饭的士兵们，出门返回西边第二据点，边走边对基地的方向挥手，“看到我了吗？”
“山那边的塔利班都能看到你了，小心点。”Steve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责备，更多的还是关切，他们初来乍到，Bucky这种孩子气的行为可算不上安全。Bucky抓紧手里的来复枪小跑回据点，屋子里的三个人还在等他回来吃饭，Bucky竖起拇指比划了一下：“你们先吃，我和Cap报告情况。”
三个士兵笑嘻嘻地扑向食物，丢掉还在冒烟的石灰袋，抓起各种食物狼吞虎咽。Bucky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，绕到窗外看着基地，距离太远，他看不清Steve的位置，太阳晒得他眼前发花，Bucky把口袋里的太阳镜摸出来戴上，又顺手摘掉了闷热得要死的头盔，坐下来小声对对讲机说：“嘿，Steve？”
Steve一直耐心地在等他，听到Bucky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头衔，Steve笑了，转身走到窗边，看着阳光下Bucky小小的身影——他看上去近在咫尺，却又远在天涯。Sam抬头看着Steve的背影，摇摇头：“你们可真是，至于这么黏糊吗？那些傻瓜们都没发现，可真是个奇迹。”
Steve咳嗽了一声，在Sam面前他已经学会忘记尴尬这回事了，反正只要提起Sam对101团Romanoff军士长那点迷恋他就会乖乖闭嘴。他和Bucky间的私密对话也就持续了几秒钟，一声“Steve”囊括了一切，Bucky似乎只是想叫叫Steve的名字，哪怕是隔着对讲机也好，那之后他没再说什么，只是简略地向Steve汇报了自己班的情况，他只做了几秒钟Bucky，就又恢复了Barnes中士的身份。Steve听着他报告情势，就不太明白的地方提了几个问题，并告诉Bucky自己和Sam会在傍晚前去查看他的两个驻点，直到通话要结束的时候，Steve才低声叫了一声“Bucky”，对讲机里的Bucky一下子安静下来，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Steve也不再是Rogers上尉、只是Bucky的Steve了，尽管他们只有几秒钟时间。Bucky抓紧了对讲机：“嗯？”
“小心点。”Steve说，Bucky笑了，放下对讲机，对着基地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