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3- 我就想说我还活着
- 根据真实战役改编
- 大概是个坑（喂
Steve真的比以前高多了。
Bucky走三班前面，带领他的班跟着Steve的楔形队伍前进。风沙太大，Steve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模糊，Bucky甚至看不清Steve帽子后的名牌。他几乎无法认出那个背影，一直以来他脑海中的Steve总是那个小小的、少穿件衬衫都会咳嗽上半天的瘦小子。前方这个步伐坚定、带领整个排前进的Rogers上尉让他觉得陌生极了。Bucky咬了一下被太阳晒得干裂的嘴唇好让自己别太分心，他身后跟着六个年轻的孩子，他得负责把他们平安地带到这次的驻地去。
队伍中心的Steve做了个暂停的手势，Bucky立刻举手重复他的动作，他身后扛着机关枪的上等兵冒失地往前冲了一步，差点撞上Bucky。Steve和身边的二班班长低头聊了几句，似乎在研究他们的行军方向。Bucky安静地看着Steve，除却体型的变化，Steve其实还是老样子，不管说什么总是自信满满，只是现在他有这样一副强壮的躯体，人们总是乐于仰视他、服从他、信赖他，而不像过去那样无视他。Bucky笑了笑，调整了一下手里的M4，活动了下酸乏的手臂。身后的上等兵凑过来：“中士，你又在看Rogers上尉了。”
“废话，他是排长，不看他看谁？”Bucky笑笑，多少有点心虚，“喝你的水，要是觉得机枪不够重我还能给你找点别的东西扛扛。”
上等兵闭上了嘴，这些孩子们年纪虽轻，就资历来说个个都算得上是老兵了。令Bucky欣慰的是这些家伙倒都很喜欢Steve。Steve被派来之前他们换了七八个少尉和中尉，大部分都是军校毕业的孩子，没见过真正的战场，有的哭着要求回家，有的则试图自杀。战士们看不起这样的领袖是自然而然的，可Steve并没有这些问题。起初除了Bucky所有人都以为Steve也和那些不中用的军官一样，但几次任务之后大家就意识到他上尉的头衔并不是白得来的。一次他们的队伍在巡逻途中遇上了IED，Steve面不改色扑倒了最靠近的几个士兵，把他们拽到安全地带免得遭受丢掉四肢或生命的厄运，从那次开始Steve身边总是环绕着士兵们，或者问他游骑兵学校的事儿，或者缠着他说着说那，他一下子成了连队的头号明星。两周前他们排临时接到任务，来这片山区接管几个临时据点，替换101那些士兵。直升机一早将他们投递到目标地十五英里外的地方，山区难以降落，他们不得不步行直到目的地位置。Bucky喝水，又用水袋里多余的水冲了冲脖子，天气很热，荒山地貌半点遮阳都没有，他们已经这样走了两个小时，每个人都至少负重五十磅，体力消耗很大。Steve走到他面前：“还行？”
“还好，”Bucky舔了舔嘴唇，“你想放慢速度吗？”
“你的兵还吃得消吗？”Steve问，目光紧锁着Bucky的脸，Bucky立刻明白除了自己的兵，Steve其实也在问他是否还吃得消。他是武器班的班长，他的兵装备比其他士兵多得多，还加配了额外的重型武器，好在武器班多是年轻人，看起来不算太糟糕。Bucky点点头：“反正也赶出一半路了，放慢点速度也能赶上。”
Steve看了看天色，点了点头：“再休息十五分钟，继续。”
“收到！”Bucky举手潇洒地摆了摆，Steve看着他，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正午前整个排抵达了任务地点，五个临时据点沿河边的临时公路建立，位于村庄最边缘。当他们的巡逻队伍穿过村庄时，Bucky特意打量了一下这个村庄，说是村庄不如说是十几栋低矮的旧屋，只有一些老年人在建筑之间穿梭，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队伍。这一代的地形糟糕透顶，行军路上Bucky就在心里忍不住抱怨了无数次，一看到据点位置他就皱起了眉毛。Steve解散了队伍，三个班分别按照预先指示进入各个据点，所谓的据点不过是之前工兵在修整道路时留下的临时活动屋，除了基本的通讯设备和几箱MRE外没有任何补给。Steve放下自己的背囊，整齐地摞到屋角——临时房里连行军床都没有，看来他们得打地铺了。Bucky跟着进了屋子，环视四周，吹了一声口哨：“这鬼地方是我睡过的最糟糕的了。”
“这我可说不准，”Steve笑了，用背囊里摸出一条毛巾来，从水袋里挤出水来打湿，擦着自己满是风沙的脸，“我觉得比咱们第一间公寓强点。”
Bucky也笑出了声：“也是，那间破公寓还要每个月六百块，这地方至少免费。”他可没Steve那么整洁，随手把背囊放下，拉开底部的拉链，抽出了睡袋扔到窗下，“你觉得我们得在这儿呆多久？”
Steve摇摇头，这是他们在这儿的最后一个月，照例来说月底应该会有另一个排来接替他们，好让他们能够顺利回本土，但是否能够如此幸运，他就不知道了。这只排本来该有中尉带领，调他来接手本身就很说明了一些事情，但能就此和Bucky会和，Steve认为已经足够幸运，所以他不打算抱怨，只是小心地拍了拍Bucky的肩膀：“我不知道，目前为止我没听说过什么。”
Bucky耸了耸肩膀，撸了一把脸，顺手把Steve的毛巾扯过来擦脸。Steve脱了外套，想脱掉汗湿的T恤衫，想了想，还是忍住了，他不能容忍自己仪表不整，即使是行军的间隙也不忘记刮胡子，这会儿当然不肯随便脱掉制服。Bucky可不管那么多，脱掉外套之后又扯掉了T恤衫，擦完身上的汗水之后就把Steve的毛巾扔到了满是尘土的地板上。Steve也不在乎，反正一周后会有补给队来收集他们的脏衣物，他在Bucky身后坐下来，一只手搭上Bucky沾水后微凉的皮肤，低头亲了亲他肩膀上一条痊愈的弹痕。
Bucky回头对他笑：“不是说好了要忍着的吗？”
“嗯……”Steve低声叹了口气，嘴唇舍不得离开Bucky柔软的皮肤，额头贴上了Bucky的后颈，“真难。”
“什么时候连这条规矩也废了就好了，”Bucky低头看着自己满是尘土的靴子，“什么‘长官’，真是狗屎。”
Steve没回答，他们不止一次谈过这个，为了两人的前途，既然他们没有退伍的打算，他们的关系就不能公开。步兵连队里永远不缺中士和上尉，他们没打算用前程来冒险。Bucky本来不很在乎这些，但他知道对于Steve来说，军规意味着一切，他喜欢Steve这种叫真、认死理的个性，小时候因为这个Steve没少给他们两个找麻烦。他安慰地拍了拍Steve的肩膀：“来吧，伙计，到了这个鬼地方还想那么多干嘛？咱们低调点，外头那些呆瓜们不会注意到的。”
Steve笑出了声，他们刚到这里，要做的事情还很多，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，又到了该忙的时候：“集中你的班，我有话要说。”
“你要是演讲超过半小时，我的班准造反。”Bucky嬉笑着套上外套，Steve只是笑着摇头，在Bucky出门前把他拉过来，飞快地在他嘴唇边亲了一下。
